世界漫畫的盛典

彼特&史奇頓 為了不斷創作

文化

憑《Les Cités Obscures(矇朧城市)》而榮獲文化廳媒體藝術節漫畫大獎的彼特和史奇頓。我們請號稱特喜歡日本的這兩位歐州漫畫名搭擋談了他們長年來的創作秘訣。

彼特 Benoît Peeters

1956年生於巴黎,自小在比利時長大,和史奇頓是童年時代的朋友。作為BD的原作者,除了和史奇頓搭檔外,與Frédéric Boilet、谷口JIRO也有過合作。作為文藝評論家,從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雅克•德希達(Jacques Derrida)等的現代思想到艾爾吉等的BD都有廣泛論述。此外,還參與映像攝製等多方面工作。

史奇頓 François Schuiten

1956年生於比利時•布魯塞爾。父親是活躍於50-60年代的建築家。 16歲時憑《突變》登上畫壇。除了BD外,還為電影設計場景、為地鐵站、世博展館設計景觀等。1956年生於比利時•布魯塞爾。父親是活躍於50-60年代的建築家。16歲時憑《Mutation》登上畫壇。除了BD外,還為電影設計場景、為地鐵站、世界博覽會展館設計景觀等。在以蒸汽機車為主題的最新作品《la•douce》(2012年)中,還首次嘗試了故事原創。

歐州BD大師,終於登上日本的舞台

2012年,彼特(原作)和史奇頓(作畫)共同創作的《Les Cités Obscures(矇朧城市)》榮獲文化廳媒體藝術節漫畫大獎,這是該獎自1997年創設以來,外國作品首次獲得大獎。

連環漫畫(BD)《Les Cités Obscures(矇朧城市)》系列的第一部《Les Murailles de Samaris》自1983年開始刊載,此後26年來,除增刊外,已發表了十二部。第一部誕生約30年後,2011年底日語版終於發行。這是將三部合訂為一冊出版的400頁的大冊,還有個小插曲,說是那位浦澤直樹在外出地偶爾看到這本書,一時衝動地買了回來。之後,決定陸續出版全4卷,這樣,該系列12部作品全部可用日語閱讀了(截至到2013年7月末,已發行3卷)。

2012年11月記者在「世界漫畫節」會場休息室,採訪了媒體藝術節漫畫大獎獲獎之前的兩位大師。

30年的集大成在日本出版

——此次來日本,參加了許多活動吧。

彼特 我們兩人這​​次都是第五次來日本。《Les Cités Obscures(矇朧城市)》出版之後,是第一次來。發行日語版的ShoPro(小學館集英社production)從翻譯、校對到印刷,工作做的非常出色,我們都特別滿意。所以我們都有一種想法,就是無論如何要做點什麼,以使更多的人來看這部書。

史奇頓 這本書完成品質之高令我十分感動。我從中能夠感到有關各位的充滿雄心的工作態度,因此我們也希望能有所回報,以示自己的熱情。

彼特 另外,我們還有一個想直接與日本讀者見面的目的。在法國等歐州國家,召開簽名會,與讀者交流,是常有的事情。這次在日本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機會。

史奇頓 確實,前幾次我們兩人的作品只是在雜誌上節選刊登,沒有出書,這也是一個原因吧。

彼特 我們兩人搭檔創作已進入第30年,在我們十分喜愛的日本出版了可稱之為集大成的作品集,真是感慨萬千。

史奇頓 是啊,這4卷滿載了我們的一生啊(笑)。

 從不同角度審視​​工作

——和日本製作漫畫的節奏相當不同吧。

史奇頓 製作體系本身就從根本上不同。日本的漫畫,從連載開始,到單行本出版,接二連三,轉瞬間就是30卷、40卷。這種節奏實在令人吃驚。讀者被完全融入作品的世界,這種情況在歐州漫畫界是不存在的。

彼特 在日本的漫畫製作中,助手和編輯負責人的存在也是一大特點。這樣,一週畫20頁對作者來說就成為可能。而我夥伴,他大概畫一頁就需要花一週時間,沒有配備助手,所以上色等所有程序的工作都需要由一個人完成。

史奇頓 雖說趕不上日本,但在法國,最近不少年輕作家創作完成作品的速度也是相當快的。不過我屬於歐州相當老式的一類,製作上花費的時間特別長。花時間的另一個原因,使我還在做BD以外的​​其它工作。比如海報、插圖、3D影像、空間設計等等。

彼特 我也在積極參加評論等各種活動,它們都是我從事其他工作的精神食糧,我總是能從中學到很多。比如,當我寫傳記的時候,我在做調查的同時,會涉獵那個人的世界並從中有所發現,這些都必將有助於我的創作。

史奇頓 我總覺得,兼做不同的工作,是提供給我們一個機會,讓你可以從一種工作的角度去審視另一種工作。幾乎無法想像那種只畫BD的生活。我自己一定會感到興味索然,而且繪出的圖畫恐怕也會變得呆板生硬。

 不想重複相同的東西

彼特 過去的比利時BD,是以同一主角和設定的系列漫畫為中心的。例如艾爾吉(*1)的《丁丁歷險記》、莫里斯(*2)的《幸運的路克(Lucky Luke)》,他們把一生都投入到了一部作品的製作中去。當然我完全沒有批評這種創作形式的意思,如不具備超凡的才能是做不了的。不過,一直做同樣的事情,會令人感到窒息。我們這一代人,完全走了一條相反的道路。

史奇頓 年復一年地做同樣的工作,就會變得無力挑戰新事物,體制會僵化。我們都在努力避免出現這樣的情況。如果出自我們手中的都是條件反射似的老套路繪畫,那就必須考慮如何打破這種常規。無論是創作手法還是故事情節處理,總之必須創新求變。

彼特 迄今我們創作的作品,即使是同一個系列,每一集也都不相同。有時是黑白的,有時是彩色的;有時是古典的,有時又是插圖小說式的。因為我們不想重複相同的東西,當然,特意重複的東西偶爾是會有的。但是,我們總是希望新的挑戰、新的喜悅。出場人物可能會在其他故事裏再次出現,但基本上都是一集講一個故事。

 東京是一個多層次的令人驚異的城市

——來日本旅行的經歷將如何反映在創作中呢?

史奇頓 在日本的經歷對我觸動很多。10年前法國的旅遊畫報策劃刊載10位BD作家的插圖形式的遊記,由大家各自挑選世界各地想畫的地方,我毫不猶豫地選了富士山。繪製壯麗的富士山一直是我的夢想。

彼特 我們兩人在作品中還有以東京的近未來為舞台的故事。「料亭(日本料理高級餐廳——譯註)」開在空中,鯉魚在透明的地板下漫遊。這麼說來,我的夥伴初次來日本時,看到錯綜複雜地高架在空中的電線,特別吃驚。

史奇頓 這是一個讓畫畫的人驚奇詫異的城市。東京是多層次的,我已經來過4次了,但每次它都呈現出不同的面孔,至今我還是弄不明白,是一個真正的國際都市。從布魯塞爾來到這裏,街道的規模、人的數量都相差懸殊,讓人眼花繚亂。

彼特 街景的變化也很有趣。馬路上高架的高速公路什麼的,在巴黎、布魯塞爾是無法想像的。不是孰是孰非的問題,體驗各種不同,正是旅行的意義所在。其結果,不一定直接反映在作品中,但在很長時間以後,其中的某些部分可能會出現在繪畫或者故事當中。 

攝影:花井智子

(*1) ^ 本名為艾爾吉(Georges Remi,1907-1983)。比利時漫畫家,《丁丁歷險記》的作者。該系列漫畫從1930年至1986年共發行24集,被譯成70多種語言,在全世界的銷售量超過2億冊。

(*2) ^ 本名為Maurice de Bevere(1923-2001),比利時漫畫家,《幸運的路克(Lucky Luke)》系列漫畫的作者。從1942年至2002年發行了共70集系列漫畫,他擔任了全部作畫和部分故事創作。還創作了以《幸運的路克(Lucky Luke)》中那隻世界上最笨的狗「阮坦蘭(Rantanplan)」為主角的系列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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