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鸿铭的日本情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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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贞子的影响

辜鸿铭有一妻一妾。妻,淑姑,一双小脚是辜鸿铭的最爱。每当辜鸿铭文思枯竭,便唤来淑姑,把玩三寸金莲。立时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助。辜称之为“兴奋剂”。而每晚睡觉皆需爱妾伴寝,否则无法入眠。辜又称之为“安眠药”。

这位爱妾叫吉田贞子,是日本大阪姑娘。因来汉口寻经商的父母不遇而流落青楼做侍女,辜鸿铭为其赎身,后经淑姑撮合,收为小妾。

相伴辜鸿铭18年后,贞子因病去世。辜鸿铭剪下她一缕头发,夜夜置于枕下。为她墓碑题字“日本之孝女”,还写下一首悼亡诗:“此恨人人有,百年能有几?痛哉长江水,同渡不同归。”后来访日时他还特意到贞子幼年生活的大阪心斋桥凭吊。

贞子不光善于持家,她更有辜鸿铭所认为的“汉唐女子”的高贵气质。比如,平时辜鸿铭左手无名指戴着一个刀锋形金戒指,这是贞子提醒他在外要慎言,不要平白招惹祸端。但在辛亥革命爆发之际,时任上海南洋公学监督的辜鸿铭刚一回家,贞子便对辜正色言道:“清朝已经覆亡,您食清朝俸禄至今,现在应立刻上京与奸贼袁世凯相抗。”辜鸿铭问:“那你和孩子怎么办?”贞子回答:“我有缘成为您的妻子,但我是日本妇女,日本妇女都有临危的准备,不必担心我们,您就速去吧。”

辜鸿铭曾言“女人是一个民族的花朵”,贞子的言谈举止促成他开始研究日本女子精神。深入研究后,他感叹道:“唐宋文化现存日本!”

在日本的活动

1924年10月,应大东文化协会的邀请,他来日本讲学。至1927年秋归国的3年间,除了应族弟辜显荣(鹿港辜家,辜振甫、辜宽敏之父)短暂到台湾讲学及短期回国外,几乎都在日本居住。

24年10月开始在东京、京都、大阪、神户、滨松等地用英语巡回演讲中国文化。25年4月又到东北5县巡回演讲。除了演讲活动外,他还为大东文化协会的讲习会和大东文化学院讲授过东洋文化和语言学。

刚到日本,他非常兴奋。看到小学生队列经过,他说“日本的力量”,火车进站看见站台上的一群女学生,他赞赏地望着她们说“日本的未来”。外出时,常常抓住在街上玩耍的小孩说:“我是梅干老头(贞子教他的日语,意为满脸皱纹的老头)。”

但他对日本出现的西化现象则是十分愤慨。东北巡回演讲时,列车上,著名画家竹久梦二与一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下卿卿我我,他便怒斥道:“难道没有治洋气病的药吗?”令举座皆惊。在上野公园,迎面一对情侣携手漫步过来,经过身边时,他突然厉声高喝:“日本危险!”

由于时局的变化,日本人逐渐对他冷淡下来。终于,在28年秋的一个苦风凄雨的日子里,他从横滨乘船回国,离开了对之一往情深的日本。半年后,患肺炎病逝于北京寓所。

在日本的言论

辜鸿铭曾言:“自知国人目余为痴汉,不容于中国,惟日人能予以同情。中国汉唐文明,卓立于当世,惜后为夷狄所蹂躏,仅在江浙边域,犹残存宋代文明。然彼退御蒙古之侵袭以全国之日本,却完全继承唐之文化。迄今犹灿烂地保存着,是以极期日本能肩负发扬东方文明之大任。”

这段话很好地解释了他为什么来日本,以及他对日本的认识和期待。

辜鸿铭认为,宋以后中国文明的精华在母国中国已经消逝了,只在日本保留了下来。所以,“应该说日本人才是真正的中国人,是唐代的中国人”。正是这个原因,在西方文明东渐过程中,中国人毫无招架之力,而日本人却可以采用西方文明的利器。西方文明利器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因为西方文明不是建立在道德基础上,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上,所以必然导致利器的滥用,走向军国主义。辜鸿铭说,日本现在已经发展到该学习如何正确使用文明利器的时候了。所以要特别注意不要抛弃从中国继承过来的文明精华(道德基础),避免西化,走向军国主义的道路。日本如果成功,必将影响中国,影响世界,为人类文明提供一个范例。这是日本的天职。

辜鸿铭还说,东西方文明虽有差异,但最终会走向融合。所有有教养的人都应该为此努力。

辜鸿铭在今天的意义

可惜,辜鸿铭的良好愿望没有实现。日本还是走上了军国主义的道路,世界也再次经历了一次大战。

大战的结果是彻底结束了帝国主义时代,辜鸿铭指出的西方文明的缺陷也逐渐得到修正,全球西化的大势还在继续。

我不赞成简单地评判,东西方文明孰优孰劣。但辜鸿铭站在文明高度观察问题的方法是可取的,他预言的东西方文明的融合也出现了可喜的苗头。

孔子说“道不远人”。无论东方人还是西方人,真理总不会太偏离人类的良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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