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身边的“异文化”——日本的民族城

池袋,东京的新中国城

筑波大学研究生院教授。1951年生,福冈人。筑波大学研究生院博士课程结业。人文地理学专业。理学博士。他实地调查了世界各地的中国城,著有《东南亚华人社会与中国侨乡——华人及中国城的人文地理学考察》、《中国城——遍布世界的华人网络》等。

日本三大中华街:横滨、神户、长崎

在日本,江户幕府末期开港的横滨、神户、长崎等港口城市中建有中国城。日本这三大中华街都作为重要的游览地发展起来。它们以中国菜馆餐厅为中心,集中了销售中国民间工艺品、中国食品、中国点心以及中国茶等商品的店铺,营造出充满异国情调的中国世界。

最近,日中关系虽然不是很融洽,但周末到访横滨中华街的时候,发现那里如同交通高峰期一样拥挤。这说明日本人不仅喜欢中国菜,还对中国文化有着浓厚兴趣和很大的关注。

新华侨的增加

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的推进,以外出打工和留学为目的走出国境,去到世界各地的中国人越来越多。区别于改革开放之前出国的中国人(老华侨),他们被称为“新华侨”。

在日本,上世纪80年代以后,在日语学校以及其他各种学校学习的学生以留学生签证来到日本,这样的新华侨急剧增长。据法务省对侨居日本的外国人的统计,中国人(拥有中国国籍)在1980年有52896人,但从80年代末开始迅速增长,到1990年升至150339人,2000年达到335575人,而到2010年进一步增加到687158人。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后,虽然回国的中国人一度有所增加,但截止到2014年,仍有654777人侨居日本。

我是在研究生时代开始调查日本以及世界各地中国城的。在北美、欧洲、大洋洲等地,我注意到由新华侨建立起新的中国城。而前边我提到的日本三大中华街,则是由从中国飘洋过海而来的老华侨们在漫长的历史中,通过与日本社会的不断交流而建立起来的。

老华侨建立了日本三大中华街,那么不断增加的新华侨不会不建起新的中国城吧——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问题。

池袋中国城的形成

这个谜团后来由中国留学生的一句话解开了。上世纪90年代末,中国留学生对我说,“池袋对我们中国人来说是个很方便的地方哦。打工的地方多,中国人需要的东西在池袋都可以买到”。

池袋站北口

那之后,当我在池袋站的东口和西口一带转悠时,发现池袋站北口周围集聚了新华侨经营的中国料理店、中国食品超市、中国书店、网吧、旅行社等店铺。我确信该站北口的确诞生了我在国外所见到的那种新型中国城,并且在2003年,我把这里称作为“池袋中国城”。当时,如果在网站搜索“池袋中国城”,只能找到我的主页,而现在已经能够搜到10万条以上了。电视、报纸、杂志等也都对此进行了报道,很多人开始意识到池袋中国城的存在。

截至2015年6月,据我的调查,以池袋站北口为中心的池袋站西侧,约有210家与中国有关的店铺,其中仅中国餐馆就多达70余家。

池袋周边的日语学校和廉价公寓

新华侨的店铺之所以聚集在池袋,主要有以下三个原因。第一,池袋周边建有很多日语学校。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日语学校很多都集中在东京,尤其以池袋及新宿周边居多。第二,从池袋站徒步5到10分钟的范围内有很多陈旧的、房租比较便宜的公寓。第三,池袋算得上东京屈指可数的闹市区,在这里,即使是刚来日本,日语还不熟练的中国学生,也可以轻易在餐馆找到洗盘子或清扫大厦等零工。

其中一个重要契机,是1991年中国食品超市“知音中国食品店”在池袋站北口附近开业。从那以后,新华侨经营的店铺逐渐开始大量集中到它的周围一带,对于那些想自己创业的新华侨来说,“池袋站北口”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一个品牌标志。

漫步池袋中国城

池袋中国城的门户就是池袋站北口。在这里相约碰头的中国人很多。从池袋站北口走路不到一分钟,就可以看到挂着颇具中国特色的红色招牌的中国食品超市“阳光城”,是池袋中国城的一个象征性存在。它对面的一个杂居楼的四层,“驻扎”着“知音中国食品店”的“接班人”——“中国食品友谊商店”,中国食品应有尽有。该楼的二层还有一家中国书店“闻声堂”。

生煎馒头店“永祥生煎馆”

池袋中国城中与中国相关的大多数店铺与日本三大中华街的店铺不同,它们通常开在杂居楼的高层或地下。这是因为一层很多都是日本人经营的连锁店,或者是很早以前就在这里开业经营的店铺,即使新华侨想在一层开店,也很少有空出的店面了。所以,在池袋中国城漫步时,一大秘诀就是你要昂首抬头向高处看。

处在杂居楼的高层或地下的中国餐馆,因为它们散发出的某种独特气氛而令许多日本人望之却步。如果你也有这种感觉,那么可以在白天午餐时间去。一般的中国餐馆都会准备午餐菜谱。除了一天一换的套餐,还有麻婆豆腐、青椒肉丝、咕老肉、干烧虾仁、韭菜炒肝尖等套餐(大多会送杏仁豆腐这种甜品),大概680~800日元就可以吃到。午餐时间,有很多日本上班族和学生也会光顾。当然备有日语菜谱,中国店员也会说日语。

池袋站北口附近还有一家上海点心——生煎馒头的专业店,叫“永祥生煎馆”,一客四个,四百日元,日本顾客也会来这里排队购买。

池袋中国城,是身在日本而最能感受到中国的地方。希望“尚不知其味就讨厌中国”的日本人也能来池袋中国城看看。首先把目标锁定在池袋站北口,先来尝尝地道的中国菜吧。

标题照片:池袋的中国食品超市“阳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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