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奇迹”走向终结：人口减少构成限制发展的壁垒

发展接力已气息奄奄

上世纪60年代，日本经济高速增长的现象曾被称作“日本奇迹”。日本的经济总量（当时按国民生产总值GNP统计）在1963年超过法国，1967年超过英国，1968年超过西德，跃居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创造了“汉江奇迹”的韩国，以及中国台湾、中国香港和新加坡这批亚洲“四小龙”在日本之后发展起来。这些地区的迅猛发展也催生了“新兴工业经济体”这样一个新词。

1978年末，当时中国的最高领导人邓小平发出了实施“改革开放”的号令。“巨龙”中国开始腾飞，2010年替代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2018年末召开的“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国家主席发表讲话，把中国经济占世界经济的比重由不到2%上升到15%以上的40年改革开放称作“奇迹”。

东亚各国各地区“奇迹式发展”的接力棒薪火相传，造就出“全球经济增长中心”。然而现在，跑者似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停不下来的“少子化多米诺骨牌”

2022年日本新生儿数量为799728人，创下自有可比数据的1899年以来的最低水平。这个跌破80万人的结果，比日本国立社会保障与人口问题研究所的推算时间提前了11年。即使抛开新冠疫情的影响，这个数字也具有相当大的冲击力，首相岸田文雄将其表述为“危机状况”。

中国去年的出生人数为956万，跌破了1000万大关。尽管出生人数在废除“独生子女政策”第一年的2016年略有增长，但之后又开始持续减少，2022年的总人口为14.1175亿人，较上一年减少了85万人。据说这是1961年以来首次出现人口减少。人口学家、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研究员易富贤指出，低于1000万的出生人数，是1790年（清代）以来的最低水平。同时他还认为，总人口统计存在偏差，2018年达到12.8亿人的峰值后就已经转为减少。

韩国去年的总和生育率（一名女性一生中生育孩子的数量）为0.78人，创历史最低记录。韩国的少子化速度高居全球第一，甚至不到人口更替水平（2.1人）的40%。韩国政府也并没有袖手旁观。2006至2021年共计投入了280万亿韩元来应对少子化问题，但最终徒劳无功。台湾地区去年的出生人数跌破14万，创有统计以来的最低水平。出生人数已连续7年减少，总人口也从2020年开始连续3年减少。

印度人口居首，独领风骚

少子老龄化方面，日本走在东亚的前列。劳动年龄人口（15到64岁）的峰值出现在1995年。这个时间与泡沫经济破灭、“失去的30年”的开端基本重合。总人口的峰值出现在2008年。

韩国、中国台湾和中国大陆的总和生育率低于日本，少子老龄化的速度快于日本。中国大陆和韩国面临着房地产泡沫破灭的危险，它们是否会重蹈日本的覆辙，陷入经济长期停滞的困局呢？顺便提一句，2022年的GDP（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从粗略估算值看，日本为1.0%，韩国为2.6%，中国大陆为3.0%，中国台湾为2.4%。

东盟（ASEAN）主要五国中，泰国的增速较为缓慢，仅为2.6%，印度尼西亚超过5%，菲律宾超过7%，越南和马来西亚超过8%，均表现坚挺。东盟各国的平均增长率32年来首次超过中国。

总人口数量将在年内取代中国成为“世界第一”的印度也实现了6.7%的经济增长，远高于中国。据预测，印度人口将持续增长至本世纪60年代。

“经济增长中心”或转移至东盟和印度

去年下半年（7至12月），外国资本对中国的直接投资降至18年来的最低水平，同比减少高达73%。除了疫情管控、中美矛盾风险等因素外，似乎外界对少子老龄化问题导致中国市场萎缩的担忧也产生了影响。

进入中国的外资越来越少，在中国以外地区拓展零部件采购点、将生产基地转移至他国等情况在逐渐增多。承接方主要是越南、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

对比观察“人口金字塔”，就能清楚地看出各个国家的发展潜力。东亚国家都是下部（年轻人群）较窄的“壶型”或者类似海星的形状，而东南亚国家基本都是上部（老年人群）较窄，中间到下部较宽的“吊钟型”。印度已经开始从标准的金字塔型向吊钟型转变。

“全球经济增长中心”从东亚转到东南亚，再到印度的趋势似乎已经不可阻挡。

标题图片：中国浙江省东阳市某小学的孩子们在春季开学典礼现场体验“跳竹竿”游戏（2023年2月8日，新华社/共同通信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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