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性的音乐播放器“随身听初代机”是怎样诞生的?

文化

索尼总公司一楼的展示区墙上装饰的随身听初代机“TPS-L2”(2019年6月拍摄)
索尼总公司一楼的展示区墙上装饰的随身听初代机“TPS-L2”(2019年6月拍摄)

40年前的1979年7月1日,“随身听(Walkman)”诞生了。

近年来,许多人或付费下载音乐,或通过YouTube和免费的流媒体服务等方式在手机上听音乐,可是最早创造出“音乐随行”这种娱乐模式,并将之推广到全球的,却是索尼的随身听。

让我们通过当时的报纸和说明书 ,来了解在音乐的欣赏方式上引发革命的“初代机”,以及在全球掀起风潮的“第二代”。

随身听的创意源自“工程师的改造”?

随身听初代机“TPS-L2”。价格为33000日元
随身听初代机“TPS-L2”。价格为33000日元

随身听初代机发售时的说明书。采用了杂志式的设计风格,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功能说明
随身听初代机发售时的说明书。采用了杂志式的设计风格,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功能说明

随身听初代机发售时的宣传报道资料。“就像随身携带的收音机一样,随时随地享受音响”——这样的说明向我们讲述着过去并没有随身携带卡带听音乐的文化
随身听初代机发售时的宣传报道资料。“就像随身携带的收音机一样,随时随地享受音响”——这样的说明向我们讲述着过去并没有随身携带卡带听音乐的文化

第一批随声听初代机的产量只有3万部。之所以如此保守,似乎是因为当时公司并不确定能否成为爆款。在那个将“听音乐=在客厅用组合音响听”作为常识的时代,对于索尼而言,提出一种全新的理念或许也是一种探索吧。

随身听初代机,是在面向新闻报道机构销售的采访用便携录音机“Pressman”的基础上开发而成的。按照索尼官网的介绍,时任名誉董事长的井深大希望出差途中在飞机上也能享受音乐,于是技术人员将Pressman改造成了随身听,但关于它的诞生,其实还流传着另一种说法。

当年开发团队的负责人黑木靖夫拥有“随身听之父”的美誉,在他的著作中有这样一段逸闻。

其实真相是,一开始并没有明确的意图要把“随身听”这种机器作为商品推向市场。它是年轻工程师们为了好玩儿搞出来的东西,磁带录音机事业部的商品策划单子里原本并没有这款商品,也就是不在计划之内。但正因为如此,随身听的故事才更加有趣。 

出处:摘自《随身听流策划术》

在针对开发技术人员大曾根幸三的采访报道中,也介绍了相同的故事,工程师们改造着玩儿的这个东西引起了高管的注意——或许这比较接近一线人员所见的开发“真相”。至少笔者相信是这样。初代机的开发周期只有四个月左右,短得令人惊讶。虽说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Pressman,但这么短的产品化周期在当时依然是十分罕见的。

把Pressman(左)和随身听初代机(右)放在一起,会发现外形和按钮布局都非常相似
把Pressman(左)和随身听初代机(右)放在一起,会发现外形和按钮布局都非常相似

初代机发售前夕,索尼公司在明治公园内举办了一场媒体推介活动,当时给媒体人员每人发了一部随身听,内有已经录好解说词和音乐的卡带,整个活动与卡带播放节奏同步进行。目的是要让记者们第一次亲身体验“音乐随行”
初代机发售前夕,索尼公司在明治公园内举办了一场媒体推介活动,当时给媒体人员每人发了一部随身听,内有已经录好解说词和音乐的卡带,整个活动与卡带播放节奏同步进行。目的是要让记者们第一次亲身体验“音乐随行”

随身听上市第一个月,卖得不温不火,但过了两个多月,第一批量产的3万部就销售告罄,成为了爆款产品。

进入新年之后,人们追捧随身听的热情依然没有降温。1980年4月3日的日经产业新闻报道称“大卖特卖,意外惊喜——月产两万部仍供不应求”。发售7个月的累计销售量高达约14万部,不过考虑到之后出现的社会现象级的超级狂潮,这只能算是小小的序章。

1981年1月10日的日经新闻捕捉到一名在大学入学考试考场内用耳机听音乐的考生的身影,刊登了一篇题为《紧张中的一分悠闲——惊现“随身听女学生”》的报道。

由于随身听在年轻人中大受欢迎,所以黑木先生在著作中写道,“成年人们批判随身听是排外式自我陶醉的工具,我开始担心孤独的人群会扩大”。

在海外市场打响名声的第二代随身听“WM-2”

为随身听的普及做出巨大贡献的“WM-2”(1981年面世)
为随身听的普及做出巨大贡献的“WM-2”(1981年面世)

初代机面世一年零七个月后的1981年2月,第二代随身听“WM-2”(价格32000日元)闪亮登场。

不同于在原有产品基础上改造而成的初代机,WM-2可谓是在深入思考“随身听应有状态”的基础上设计而成的第一款机型。外形愈发小巧,尽量接近卡带盒的尺寸,操作按钮也从侧面移到了前面,体现出更加考究的设计感。

这款机型在海外市场也深受欢迎,了解这段历史的外国人甚至表示,“要说印象最深刻的随身听,肯定是这一款(WM-2)了”。

当时,随身听已经不再只是“对流行趋势敏感的年轻人的玩物”,而是受到了各年龄段人群的广泛喜爱。1981年5月的日经流通新闻刊发一篇题为《索尼的第二代随身听,打入中老年圈子》的报道,对WM-2进行了介绍。

由于最初没有在生产体制上做好充分准备,导致初代机经常缺货,对此进行反省后,索尼在推出WM-2时建立了可以大幅增产的体制。1981年11月23日的日经新闻报道,上市短短9个月的时间,WM-2的出货量就突破了100万部。顺便提一句,初代机上市两年的累计销量是150万部。

看到索尼的随身听如此热销,爱华、松下电器(现在的Panasonic)和东芝等公司纷纷推出了类似产品,但索尼随身听的品牌影响力早已不可撼动。日经新闻的前述报道还引用了同行业其他公司的声音——“深刻体会到了先发优势和‘SONY’品牌在年轻群体中的神奇影响力”。

截至1982年10月末,随身听累计销量达到550万部,其中60%以上是出口销量(1983年1月5日的日经新闻),由此可以看出,面世几年来,它已经在国际上确立了极高的人气度和知名度。

1983年末,开始出现了“需求饱和”之类的报道,但索尼又在1984年和1992年相继推出了便携式CD播放器“DISCMAN”(价格49800日元)和“MD随身听”,始终是引领便携播放器市场的开拓者。

已经微缩到卡带盒尺寸大小的随身听“WM-20”(1983年面世)
已经微缩到卡带盒尺寸大小的随身听“WM-20”(1983年面世)

可以随身听CD的CD随身听(DISCMAN)初代机“D-50”(1984年面世)
可以随身听CD的CD随身听(DISCMAN)初代机“D-50”(1984年面世)

采用了可以反复读写的迷你光碟的MD随身听初代机“MZ-1”(1992年面世)
采用了可以反复读写的迷你光碟的MD随身听初代机“MZ-1”(1992年面世)

卡带“随身听”是否会成为一种文化

让我们将时间线拉回到现代吧。

最近几年,和黑胶唱片一样,又出现了对卡带进行重新评价的动向。东京都新开了好几家卡带专营店。在“Mercari”和“雅虎拍卖”等个人交易平台上,能够正常使用的第二代随身听的流通价格在20000~40000日元之间。不过,卖家似乎也相当不容易,不少上拍宝贝的说明都写着是从好几部机器上拆下零部件组装起来的。

在雅虎拍卖网上搜索WM-2后显示的页面
在雅虎拍卖网上搜索WM-2后显示的页面

留声机方面,好几个厂商都推出了带USB接口和配有蓝牙功能的新机型,虽然还属于小众市场,但充满了生机。除了老唱片市场的繁盛外,当红艺人在推出CD之际同步发售黑胶唱片,经常也会成为热门话题。

那么,卡带和随身听是否会作为相同的“文化”留存下去呢?至少在目前,索尼还没有重新生产当年那些元件的计划。而且,艺人们在发布数字化音乐作品的同时推出卡带新专辑的现象也是非常少见的。

曾引发生活方式革命的卡式随身听,能否在融入现代元素的基础上生存下去,还是只能成为单纯的“历史遗产”?诞生40年后的今天,或许是一个重新思考的良机。 

参考文献

《随身听流策划术》黑木靖夫著  筑摩书房刊

标题图片:随身听40周年纪念活动“#009 WALKMAN IN THE PARK”上展示的历代机型,2019年7月1日,东京Ginza Sony Park(摄影:nippon.com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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