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精神世界小考

冷静行动的孩子们

我在地震后参观位于东京都新宿区的“儿童园”（保育园和幼儿园合而为一的新设施）时，向园长询问了地震时孩子们的情况。园长介绍说没有一个孩子哭叫、吵闹，地震一停，孩子们听从园长的指挥，行动非常冷静。对此，我感到非常吃惊。

要知道，他们都是从1岁至尚未达到入小学年龄的幼儿。作为大人的我尚且感到了紧张恐惧，他们为什么能如此冷静呢？问起这样的问题，常会得到“这是由于日常接受防灾训练，对地震有着心理准备，所以能够毫不慌乱地集体行动”这样的回答。集体行动中如果一人陷入恐慌就会影响到整体，而在“儿童园地”，大家团结一致一动不动地等到了地震停止。

外国人的疑问

他们如此这般的冷静举动，不得不令人感到这是日本人精神特征的一种明显表现。

“日本人，人人都安分守己，而且腼腆，甚至有时令人感到不可依靠。如此谨小慎微的人们，怎么会实现了如此强大的经济发展呢？”

这是绝大多数来到日本生活的外国人最初都抱有的疑问。在工作单位，外国人惊奇于开会时几乎没有人发言。如果在中国，开会时只是鸦雀无声地倾听发言者的意见这种情况恐怕是不可能出现的。如果觉得自己有更好的想法，就会举手要求发言。经常是会议结束时间已到，但 “百家争鸣” 仍在继续，最后只好由领导出面加以收场。

日本之强在于应对危机、应对挑战的高度凝聚力

以与西方社会进行比较的角度来考察日本文化的会田雄次，在著述中有一段很有趣的描述。“带着孩子在森林中散步的时候，如果突然遭到熊的袭击，你用怎样的姿势来保护孩子？”对这一问题，美国的父母无一例外都回答说：“抱住孩子，对熊挥出另一只手，做出要来就来拚一死活的架势。”但是，据说日本的父母都回答，做好牺牲自我的精神准备，背对着熊，保护好孩子。

从这样的比较中可以充分了解，西方人养成了时刻准备反击的意识。中国人也是如此。在此我并不是说日本人只会防卫、很懦弱，而是说采取防卫姿态的同时，发挥顽强的韧性，最终化弱为强。防卫意识为每一日本人所共有并由此产生出集体团结的力量。可以认为正是这一点形成了日本人的深层心理。我认为这种根植于日本人心中的团结之力才是解开日本经济发展之谜的关键。

日本社会面临着亘古未有的灾难，现在正是日本人万众一心、团结一致这种卓越精神经受考验的时候。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发挥聪明才智，坚韧顽强地克服这一危机。

（2011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