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比較本已沉重的「遺產稅」還要提高——徵稅人群大增

政治外交

隨著2015年1月遺產稅增稅,金融機構或房地產公司在日本各地舉辦的「政策應對學習會」吸引來大批聽眾。筆者想要指出的是,今後隨著遺產稅變得「大眾化」,日本人的理財觀念也將發生改變。

基礎免徵額縮小到原來的60%

2015年1月1日開始實施修訂後的遺產稅法,相應的稅務負擔將會大增——類似的消息滿天飛,可能很多人都已經聽說過了「遺產稅增稅」吧。說起遺產稅,過去人們有一種強烈的印象,這只是針對一部分有錢人徵收的稅種。這是因為,遺產稅設置了非常高的免徵額。

如圖所示,以前,在5,000萬日圓這個巨大的基礎免徵額之外,再加上每位繼承人1,000萬日圓都是免徵稅的。比如,假定一個有兩個孩子的家庭,父母留下來的遺產如果不到7,000萬日圓(5,000萬日圓+1,000萬日圓×2人),那麼就不需要繳納一分錢遺產稅。正因為設置了這麼高的基礎免徵額,所以到目前為止,日本全國需要繳納遺產稅的人口比例不過4%左右。

但是,發生在2015年1月1日之後的遺產繼承,其基礎免徵額和過去相比縮小了4成。之前所示的兩個孩子家庭的例子中,免徵額從之前的7,000萬日圓降低到了4,200萬日圓(3,000萬日圓+600萬日圓×2人)。在稅法修訂之前擁有的財產不超過遺產稅免徵額的人群,修訂後就有可能變成遺產稅的徵稅對象。

是為了消除貧富差距,還是填補稅收下降的虧空?

大家對2014年消費稅提高到了8%一事還記憶猶新,而消費稅要提高到10%也早已進入議程。與眾多日本國民密切相關的消費稅提高了,而面向富人階級的遺產稅卻不增稅的話,會導致稅收失衡。出現這樣的聲音一點也不奇怪。「格差社會」這個詞已逐漸定型,遺產稅增稅正可以看作是為了消除社會的貧富差距而採取的措施。

另外,泡沫經濟崩潰之後,不僅徵稅對象減少,遺產稅的收入也明顯下降。下圖是財務省網站公布的圖表「遺產稅徵稅比例及遺產稅、贈與稅的變遷」

看這幅圖表中1983年到2014年的稅收變化,以1993年遺產稅收入約3兆日圓為分界線,此後一直呈現持續下降趨勢,近幾年已經降到1.5兆日圓左右了。在所謂「失去的20年」這段日本經濟低迷期裏,遺產稅收入大約減少了一半。原因可以列舉出很多,但主要還是因為泡沫經濟崩潰之後,占資產比重大頭的土地價格大幅下降所致。

日本遺產稅在世界範圍內也是高的

跳出日本,從全世界範圍來看,有些國家根本就不設遺產稅。而歐美國家裏,雖然很多國家都開徵遺產稅,但日本的遺產稅稅負在已開發國家中也算是高的。通過這次的稅制改革,遺產稅的最高稅率提高到了55%,那些家底豐厚的富人們有一半以上的財產可能因遺產稅而消失。

這麼一來,接下來富人階級就可能採取行動,移民到海外的避稅天堂國家。富人帶著財產移民海外的事情並不少見。這裏面有兩大因素:

1.有些國家和地區不徵遺產稅

世界上有一些國家和地區根本沒有遺產稅,比如新加坡、澳洲、香港、瑞士、摩納哥、馬來西亞、泰國等。與遺產稅最高稅率高達55%的日本相比,完全不用繳納遺產稅這一點,對於富人們來說當然有著巨大魅力。

2.需要在海外居住5年以上

雖然不徵遺產稅的國家(或地區)是有的,但這種恩惠在日本當然是無法享受到的。而且,日本的遺產稅法原則上採取對全世界的財產徵收遺產稅的方式。因此,即使遺產繼承人居住在海外,但只要擁有日本國籍就必須在日本繳納遺產稅。

不過,逃避的辦法還是有的。那就是,遺產遺留方和遺產繼承方雙方都離開日本在海外居住5年以上。在這種情況下,就無法對其在海外的財產徵收日本遺產稅了。因此,一部分有錢人把日本國內的財產全部處理,轉移到沒有遺產稅的國家,然後全家移民。這樣的事例正在增多。

移民海外避稅代價高

但是,這種通過移民海外逃避遺產稅的避稅辦法,可以想見今後並不會猛增。因為,我想很多人還是依戀日本的。特別是那些活躍在商業最前沿的人們,去國外的次數也多,可以想像他們肯定去過了很多國家。有句話說「通過了解外國認識了祖國」,從這個意義上講,大概很多人還是感覺日本才是最宜居的國家吧。

另外,在日本的富人中,很多人是所謂的「地主」。要把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土地全部賣掉後,移民海外,能夠大膽實施這種行動的人,應該是幾乎不存在的。

還有,遺產稅法的最大限制是,不僅僅是遺留財產的一方,連「繼承財產的一方也必須在國外生活5年以上」這一點。父母雙親退休後到國外去過悠遊自在的生活,這倒不是什麼問題。可問題是子女這一代也必須離開日本5年以上。對在日本工作、生養孩子、紮根生活的遺產繼承人來說,有很多因素讓他們不可能僅僅為了逃避遺產稅就輕易離開日本。

考慮到這些情形,可以預測由於遺產稅增稅而流失海外的資產數額應該不會太大。另一方面,由於日本國稅增稅和經濟前景不明朗等原因,人們理財和保護財產的意識正在增強。即使不是出於避稅的目的,而是希望通過分散資產來規避投資風險,購買海外不動產和投資商品的人也正在增多。

理財觀念出現變化

把話題轉回到日本國內。隨著2015年1月1日開始實施修訂後的遺產稅法,和以往相比,更多家庭會和遺產稅發生關聯,也就是所謂的「遺產稅大眾化」。尤其是在土地價格高昂的東京都中心區域,即便你手頭沒有多少金融資產,但因為僅僅是居住的獨棟小樓,再有那麼1,000萬~2,000萬日圓的存款,你就可能成為遺產稅的徵稅對象。

有人戲說很多日本人對於理財和避稅措施之類漠不關心。但隨著消費稅和個人所得稅的增稅,再加上日益大眾化的遺產稅,像以前那樣金融資產只是銀行存款的情況,今後應該會越來越少吧。這次的遺產稅增稅對今後日本人的理財觀念敲響了警鐘,可能會形成一個轉機。

(2014年12月9日。原文日文)

標題圖片:東京都世田谷區三軒茶屋附近的街景。在東京都城區擁有房產的家庭,即便沒有多少金融資產,今後也可能成為遺產稅的徵稅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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