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橄欖球活躍在世界舞臺:瓊斯主教練帶來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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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視為橄欖球弱國的日本在英格蘭世界盃大賽上表現精彩。為2019年的下屆日本大賽助長了聲勢。這一切都歸功於瓊斯教練的非凡才能。

橄欖球國家隊受到「熱切關注」:在世界盃比賽中的精彩表現徹底改變環境

在英格蘭橄欖球世界盃大賽上,日本隊與世界強隊展開激戰,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日本隊參加了過去全部7屆大賽,僅在1991年與辛巴威的比賽中獲得了一場勝利。這次,一直被視為弱國的日本以34比32的分數擊敗了橄欖球界的巨人南非隊。雖敗於蘇格蘭隊,卻戰勝了一直被視為水準高一級的薩摩亞隊,並最終戰勝美國隊,以3勝1負的戰績結束了賽程。

儘管未能達成澳洲籍主教練瓊斯(Eddie Jones)提出的預定目標——挺進8分之1決賽,但日本橄欖球所處的環境已經發生了巨大改變。

因定位球開球之前的「經典動作」而聞名的FB五郎丸步確立了作為日本明星選手的地位,就連電視臺的新聞解說節目也熱烈地討論了他宣布2016年將加入超級橄欖球聯賽(Super Rugby)的昆士蘭紅(Queensland Reds)隊的記者會。

瓊斯主教練本人已經啟程前往南非執教超級橄欖球聯賽的風暴人隊(Stormers),而針對接任的主教練人選問題,似乎也像足球國家隊教練人選一樣引起了廣泛關注。

「如果日本國家隊能在世界盃比賽中取勝,那麼日本的歷史將會發生改變」——瓊斯主教練總是這樣教導選手們,他的話語已經變成了現實。

「了解日本人」的教練

那麼,瓊斯主教練為何能夠成功呢?

2015年上半年,我曾對他進行過長達10小時以上的採訪。要當國家隊教練,瓊斯主教練說了以下兩個絕對條件。

一是「擁有在該國擔任過教練的經驗」,二是「擁有執教隊伍曾經奪冠的實際成績」。

此外他表示,走上國際舞臺時,能夠以多快的速度適應環境將是一個關鍵因素。

日本國家隊主教練瓊斯(左)在橄欖球世界盃對美國之戰開賽前夕的練習中發號施令,2015年10月10日,英國格洛斯特(Gloucester)(圖片提供:時事通信社)

瓊斯主教練在日本國內的東海大學開始教練生涯,曾帶領澳洲國家隊取得了世界盃亞軍的佳績,以後再次回到日本,在頂級聯賽(Top League)中帶領三得利隊奪得了冠軍。

他表示「不僅是日本,其他國家也是一樣,通過在國內擔任教練來掌握這個國家的橄欖球狀況,對於成為國家隊教練而言具有重要意義」。

然而,以前也有外國人當過日本國家隊教練。那是曾經帶領日本隊征戰2011年世界盃的紐西蘭黑衫軍(All Blacks)橄欖球隊傳奇人物柯旺(John Kirwan)。遺憾的是,他創建的隊伍缺乏魅力,甚至未能取得一場勝利。

或許教練的天賦也有差異吧。但從我角度來看,瓊斯主教練對日本人的敏銳觀察力是他取得成功的主要原因。

「比賽前也要進行嚴酷訓練」的理由

在擔任東海大學教練的時代,瓊斯主教練曾於1996年擔任過日本國家隊的現場指導,當時,日本在太平洋地區錦標賽(Pacific Rim Championship)中,以5比74的比分慘敗於一直被視為實力相當的美國隊。而就在數週前,日本隊曾以24比18的比分擊敗過美國隊。這個結果簡直難以解釋。

瓊斯教練認為比賽前一週的活動安排是當時造成失敗的原因所在。

「我像其他國家的代表隊那樣,並未在比賽前一週安排緊張的訓練日程。結果怎麼樣呢?選手們的表現缺乏緊張感,根本談不上競技橄欖球的水準。」

鑑於這段經歷,瓊斯主教練學到了「用逼迫的方法可以激發日本人的力量」。

2012年成為日本國家隊主教練的瓊斯教練改變了對選手的訓練方式。他的策略是不放鬆督促。

在海外比賽地的練習中,即使正式比賽臨近,仍能看到他高呼「快跑!快跑!」對選手加以鞭策的身影,如果他認為選手沒有全力奔跑,就會毫不客氣地訓斥道「要慢跑,就回日本去」。

有時也會看到他激發選手自我覺醒的場面——「你們不是說要改變嗎?不是我要去改變你們。必須改變的是你們自己」,聽到教練這樣嚴厲的話語,肯定也會有部分選手情緒低落。不過,瓊斯教練明白,他們都不會認輸輕易服輸。

「忍耐力」與「協調性」:在現場無法做出決斷的消極因素

「日本人很有忍耐力。再苦的事情,也會堅持到底。我給選手們安排了嚴酷的訓練內容,如果是在自己的祖國澳洲做出同樣的安排,我懷疑選手們是否能忍受?可能我會採取不同的訓練方式。那麼,為什麼日本人能夠忍受呢?因為要和周圍的人保持統一步調的壓力很大,大家都很怕自己被孤立。」

不願意破壞和諧。換句話應該怎麼說?就是協調性強。

通常來說,在日本社會中,人們都很重視協調性。與身邊人和諧共處、共同推進工作的能力容易受到讚賞。可是,從瓊斯教練的角度來看,尤其是在橄欖球方面,協調性太強反而會產生消極作用。

「比如,我們假設在比賽中雙方爭奪界外球。一般是FW做出決定後,給其他隊友打出暗號,但不知為什麼日本人從不願獨立決定,總是要採取眾人協商的方式來商量決定。」

從瓊斯教練的角度看,這種傾向無非就是試圖逃避責任的巧妙手段而已。

「橄欖球也是一項需要決斷、判斷的運動。由於比賽中運動速度極快,根本無暇猶豫。如果不能調動經驗和知識迅速做出判斷,就會輸掉比賽。」

對於向來重視協調性的日本人來說,要開展橄欖球運動,就必須改善一些東西。

這很有意思。忍耐力或許可謂是日本人的美德,它既成為了支撐瓊斯日本隊的武器,但它同時又催生了協調性的負面作用。

不能所有的事情都用表或裏來判斷。如果做不到表裏一體地全面看待,就弄不清會產生什麼影響。

自立的選手們:充滿勇氣的決斷演出逆轉大戲

選手們適應了瓊斯教練的嚴格指導,培養了決斷力和自立精神。在世界盃比賽中,與南非之戰的最後關頭,出現了考驗他們的一瞬間。

比分是32比29,日本隊需要追上3分。日本隊獲得了在對方球門前罰球的機會。只要選擇罰踢射門,並且命中的話就是平分。瓊斯教練也希望採用罰踢射門打成平分。

但球隊隊長利奇(Michael Leitch)選擇了並隊爭球。最終獲得了成功。諷刺的是,教練和隊長的判斷出現了分歧。

橄欖球世界盃預選賽,南非隊對日本隊。後半場,日本國家隊的利奇隊長(右端,東芝)正在快速奔跑,2015年9月19日,英國布萊頓(Brighton)(圖片提供:時事通信社)

幾乎令人窒息般的緊張攻防之後,日本隊憑藉海斯科斯(Karne Hesketh)的觸地得分(Try)實現了逆轉。這是將會留在世界橄欖球史,不,將是留在世界體育史上的一次令人狂熱的事件。

最終,選手們發揮了瓊斯教練期待的「自主性」,成功演出了逆轉大戲。選手選擇了並隊爭球,恐怕就連瓊斯教練也吃了一驚,但他後來說「要向利奇充滿勇氣的決斷表示敬意」。

這是日本橄欖球精彩故事圓滿結束的瞬間。

標題圖片:橄欖球世界盃預選賽,南非隊對日本隊。後半場,完成觸地得分後,日本隊的五郎丸步(左,山葉機車)等人狂喜不已,2015年9月19日,英國布萊頓(圖片提供:時事通信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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