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涓涓來，斗折蛇行蜿蜒去，茫茫白雪原——凡兆

長河涓涓來，斗折蛇行蜿蜒去，茫茫白雪原 ——凡兆

（1960年？作，收錄於《猿蓑》）

通常冬季不大降雪的地方一旦下了雪，就會展現出別樣風情。日本古典文學，是以鮮少下雪的京都為中心展開的，給一成不變的日常生活帶來新鮮感的雪，自然令人們翹首期盼，並且這種盼雪之情在和歌中多有吟詠。此俳句的作者凡兆居住在京都，是芭蕉的一個弟子。

這首俳句中描寫的風景，平凡無奇——在一片純白色的雪原上，只見一條黑色不明物曲折蜿蜒，細看原來是一條涓涓流淌的小河。那裡大概是京都的郊外吧，平時廣袤的荒野和田地，大雪之後變成了銀裝素裹的另一個世界；之前那不起眼的河川，忽然顯現於眼前，黑色河道在白茫茫的天地中蛇行。俳句很好地抓住了這一給人以強烈視覺衝擊的景象。

其實在這首俳句問世4年前，芭蕉的另一位弟子乙州也寫過一首類似的俳句。

「銀裝裹大地，長河蜿蜒赫然見，茫茫大雪原。」

凡兆和乙州的區別，在於是否加入了主觀邏輯判斷的一句「長河蜿蜒赫然見」（因為降雪，讓河道黑白分明地展現在了面前）。乙州對景色的看法是主觀局限的，而凡兆則專注於客觀描寫所見景色，反而成功地喚醒了讀者獨自對雪天的特殊感受。

標題圖片：PIXTA